晨裡荷

剛泛魚肚時，許清被陣輕微響動驚。傅時夜邊，被子還留着體溫餘溫，像塊被陽曬棉絮。

披件套卧，見傅時夜正蹲陽台，裡拿着把剪刀。晨斜斜落肩，把發梢染成淡，而面盆荷，葉片還挂着晨，被修剪得齊齊。

“？”傅時夜回頭時裡帶着點笑，指尖沾着點，“長得太瘋，怕擋着畫畫。”

許清過蹲旁邊，荷清混着氣息漫來，讓起時候婆後院。忽然發現傅時夜裡剪刀很熟——用來修剪畫筆銀剪，刀刃還刻着名字縮寫。

“倒會物盡其用。”許清捏起片帶着葉子，往傅時夜尖蹭蹭，惹得癢得偏過頭，呼吸掃過腕。

“王奶奶說荷勤剪才長得旺。”傅時夜捉，往自己掌按按，“就像畫素描常削鉛筆，子得修修剪剪才舒。”

許清笑聲時，見陽台角落放着個盆，裡面裝着半盆濕潤。傅時夜順着目過，朵點發紅：“昨過，見種雛菊很配畫，……跟起種。”

說着從袋裡摸包籽，牛皮紙包畫着雛菊圖案，邊角被摩挲得些發。許清忽然起昨傍，傅時夜說買煙，回來時根通紅，原來煙，這個。

“現種會會太？”許清接過籽，指尖碰到，兩都沒躲開。

“老闆說這個季節正好，”傅時夜聲音點輕，“說等開，畫畫時着好。”

兩蹲晨裡分籽，傅時夜指長，卻總把細種子捏漏，惹得許清直笑。後來許清幹脆抓着，起把籽撒進裡，簌簌落指縫間，像把細碎陽握裡。

“得澆點。”傅時夜起拿壺，腳步頓頓，“王奶奶廚煎蛋，說給們蔥油面。”

許清着背，忽然發現今穿襯衫，正件縫牛角扣舊款。陽，顆縫扣子泛着，肘部補丁相映成趣，像幅故畫得随性畫。

頭往盆裡澆點，晨從荷葉滾落，滴裡，發細微聲響。遠處傳來王奶奶哼調，混着煎蛋氣飄過來，許清忽然覺得，所謂歲靜好，或許就這樣——記得随說話，願陪種盆何時會開，每個清晨，把子過成帶着荷模樣。

傅時夜端着壺回來時，見許清正對着盆笑，晨落睫毛，投淺淺陰。過，從後輕輕環，巴擱發頂，像抱着件稀世珍寶。

“等開，們把擺畫架旁邊。”傅時夜聲音很輕，怕驚散這晨裡甯靜。

“好啊。”許清往懷裡靠靠，聞着襯衫皂角混着荷，“還記得常給澆，就像記得給硯台添樣。”

陽台風吹過來，帶着荷清，吹得兩角輕輕碰起。盆裡微微隆起，像藏着無數個即将破清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