硯台裡磨松煙墨泛起漣漪，蕭湛忽覺袖微沉。

垂眸見女子纖指正勾着蹀躞帶玉扣，尾顆朱砂痣暮裡滅滅：“聽說報恩寺往蓮燈，需用親謄抄經卷供奉。”

“每得過頁。”

蕭湛解氅裹單肩頭，卻摸到袖藏着半塊饴糖：“回偷藏蜜餞引咳疾事……”

“首輔治罪？”

姜忽然傾，發間樨拂過喉結：“便罰……”

尾音化作溫熱氣息落唇畔，案頭經卷被風掀動，夾其杏葉簽，面歪斜描着“長命百歲”字。

蕭湛望着懷狡黠笑靥，忽起太醫署送來脈案。

燭搖紅間，将又摟緊分，任由截皓腕探進襟摸私印：“最頁。”

妥協話便成繞指柔。

“雲澈‘佛陀亦嗔相’？”

姜指尖點，裡藏着疆帶回箭傷：“抄之數，求個……”

未盡之言被吞入相貼唇齒間，婆娑，掩經卷末頁添“願與君同壽”。

“麼模樣都愛。”蕭湛指尖輕輕拂過發梢，忽而闆起臉：“除鬧脾氣時候。”

姜歪着頭湊：“當真？”

“千真萬确。”

突然皺起子擠眉弄，張臉頓時皺得像團揉壞宣紙：“這副尊容也歡？”

“歡得很。”

蕭湛偏頭悶笑，溫熱氣息拂過尖：“尤其學豬拱模樣，活靈活現。”

見眉間倦稍褪，姜順勢扯扯袖：“雲澈，餓。”

方才替理奏折時，瞥見案頭堆積密函比往兩倍，這才故耍寶逗開懷。

膳後蕭湛帶繞散步，待腳步發虛便蹲：“來，帶剛開玉。”

姜伏肩頭，終究忍問：“朝事？”

“今收到封急報。”

蕭湛掂掂背量：“其，國皇甫兄弟倆鬥得烏煙瘴氣，老占着風。”

“料之。”

姜把玩着發冠垂絲縧：“最好耗個，耗們糧軍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