願與君同壽

蕭湛指節撫過鬓邊碎發，青玉扳指晨曦折射細碎流。

“别動。”

嗓音浸着初啞，單臂撐鴛鴦枕畔形成半圓囚籠，另虛掩腰側紗布方。

錦被浮動，喉結滾動着壓底湧，卻瞥見女子尖紅暈時驟然收攏指：“昨夜敷藥還疼？”

姜剛開，忽覺唇落片灼熱。

蕭湛吻如杏，輾轉間帶着劫後餘戰栗。

指節攥緊繡衾被，恍惚聽見胸腔轟鳴聲——血泊昏迷時，曾擊碎所理智節奏。

“呼吸。”

抵着額頭悶笑，指腹拭尾。

自笑微殁後，這第次見褪防備顔，仿佛冰封千蓮掌緩緩舒展。

直到檐銅鈴叮咚作響，蕭湛才戀戀舍松開懷。

朝玉帶扣輕響裡，俯頸側烙最後印記：“等朝，帶樓朱雀燈。”

待斜，兩個襁褓被乳娘抱進閣。

姜倚着百子千孫枕，風止戈攥藍铮虎頭咿呀學語。

忽而嬰啼劃破寂靜，兩個玉團子竟較勁似此起彼伏啼哭，震得博古架琺琅爐都微微發顫。

“無妨。”

姜攔欲跪請罪乳娘，指尖輕點孩兒淚濕臉頰：“聽這氣哭聲，倒像極們父親練劍時呼。”

語罷自己先笑聲來，驚起樹紅嘴藍鵲。

暮未時，蕭湛玄角已掠過書門檻。

案女子聞聲擡頭，青玉筆杆宣紙洇開半朵墨梅：“今倒歸？”

目掃過案頭堆疊經卷，鎏爐裡沉屑正簌簌落着。

“張院判開神方子，倒養個分主兒。”

指尖撫過泛黃紙頁，菩提葉紋箋子字迹清瘦：“往咒？”

“晨起給铮兒換襁褓時，攥着袖流蘇笑。”

姜将狼毫擱青瓷筆，棂漏進夕照為側臉鍍邊：“眉活脫笑微模樣，若還……”

硯台裡磨松煙墨泛起漣漪，蕭湛忽覺袖微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