漕運案

蘇州，黏膩得像化開糖。黎以客棧，着檐角滴落珠，指尖輕叩着面——本從老賬周遠搜舊賬冊，攤開燈，泛黃紙頁記着密密麻麻數字，末尾總跟着個奇怪符号：□。

“相爺，周遠招。”喻辭桉推門進來，帶起陣濕氣，底閃過絲精，“說這符号‘漕運線’标記，凡标□賬目，都通過私漕運到京‘貨’。”

黎以擡，目溫卻帶着洞察：“貨麼？”

“說‘綢緞’，實則私鹽。”喻辭桉聲音壓，語速卻穩，“瑞王當掌鹽引時，讓王承業借着綢緞莊幌子，把京私鹽通過漕運銷往各，賬冊記就私鹽數量向。這賬冊墨迹格式，與截獲瑞王舊部密信頗為相似。”

指尖“□”輕輕點點，黎以底閃過絲然，語氣依舊平靜：“周遠還麼？”

“說王承業最個姓柳商得，商從京來，每次見面都望樓。”喻辭桉遞過張紙條，“這望樓位置，已讓盯着，順帶查柳姓商來，說茶葉，京并無名茶商姓柳。”

正說着，突然傳來陣騷動。喻辭桉神凜，卻沒刻拔刀，隻對黎以遞個，才轉開門。客棧老闆跌跌撞撞來，臉慘：“官爺，好！周遠……周遠牢裡吊！”

黎以眉峰微蹙，起時動作依舊從容：“牢裡。”

牢裡彌漫着潮濕黴，周遠吊梁，脖子绫系得異常。黎以蹲，着者腳翻倒凳——凳面幹淨，沒絲毫腳印。

“自殺。”指尖輕拂過凳腿，語氣平淡卻笃定，“把吊後，再把凳子踢翻，僞裝成自盡。法很利落，倒費些。”

喻辭桉檢查着牢，很指向牆角：“相爺您，通風鐵栅欄撬動痕迹，邊緣還沾着點絲線。”

黎以撚起絲線，放尖輕嗅，随即淡淡：“玄鐵打造鈎子刮來，這種絲線，隻京畿衛衛會用。”

喻辭桉刻會：“能調動京畿衛衛，除陸将軍，便……朝幾位權調令。陸将軍斷會這種事，來長邊急。”

此時，望樓傳來消息：姓柳商，隻留間空，放着半盞茶，茶裡沉着枚玉佩——瑞王府舊物。

“追。”黎以語氣平靜，卻帶着容置疑分量，“活見，見屍。”

喻辭桉領命而，客棧裡隻剩黎以。攤開賬冊，指尖劃過些□符号，忽然起陸清信裡話：“長最太平，瑞王餘黨似異動，已加派護衛相府。”

時隻當尋常提，如今來，陸清怕已察覺端倪。提筆寫信，字迹從容依舊，隻字裡間幾分缜密：“周遠，兇用京畿衛衛法，疑鬼。望樓柳姓商攜瑞王玉佩潛逃，向。另，賬冊□符号指向漕運，似與長某錢莊關。京鹽場邊，或許藏着更線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