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劇院縫

老劇院門推開時，揚起塵柱裡。

林清言踩着碎玻璃往裡，靴底碾過片褪戲票，期戲劇節，座位号當攥皺又展平個。紙質已經發脆，邊緣卷得像朵枯萎，卻還能清背面用鉛筆寫字

“今袖真好。”

“腳。”

沈延聲音從穹頂傳來，站腳架，裡捏着卷尺，襯衫袖卷到臂，淺疤——幫撿被風吹設計圖，被鐵絲劃破。

當時風很，設計圖飛得像隻斷線風筝，沈延追半條才抓，回來時臂已經劃開血。

林清言盯着流血傷掉淚，沈硯禮卻笑着把圖塞進懷裡。

“再哭，圖紙就濕透。”

現才清，疤形狀，像個沒寫完“禮”字，筆畫最溫柔勾。

林清言蹲來測量台寬度，卷尺突然卡縫裡。頭摳瞬間，聞到股熟悉松節油。

——沈延蹲邊，指尖起卡縫裡，溫度透過皮膚傳過來，像畫，偷偷把凍僵，塞進沈延袋裡，隔着兩層布，也能受到掌熱。

“這裡以樂池。”沈延指腹縫裡輕輕摩挲，“記得嗎？戲劇節時，總躲這裡排練。”

指尖偶爾會碰到林清言，像兩片試探着靠葉子，碰，又迅速彈開。

林清言喉結動動。麼會忘。

這裡藏過素描本，面畫滿沈延側臉，皺眉記台詞樣子，被導演罵時委屈樣子，甚至偷偷打哈欠樣子；這裡偷聽過跟導演說台詞，“愛觸碰又收回”。

當時以為說羅密歐，後來才，說自己；甚至這裡掉過支鋼筆，筆刻着個“延”字，後來沈延筆筒裡見，卻沒敢認。

怕隻随撿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