啃鳳爪

杯冰鎮涼茶入喉，都暢籲氣。

程颢贊歎：“公肅兄所言虛，飲此涼茶，端活似神仙！”

“伯淳慎言，當胡公突然現。”劉幾語帶調侃。

“誰怕？縱神仙來，也無從反駁話！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笑聲回蕩開來。

頻頻舉杯。

程颢程頤痛飲，轉間杯已空。

劉幾卻啜，杯文錢呢，須省着點。

幸而将盡，便領例錢。

轉，區區百文例錢怕撐過，禁歎氣。

來還得接些抄經撰文私活。

吳銘掀開竈間布簾時，程正喊“添茶”。

将兩碟鹵輕放，視線悄然掃過程：但見兄弟眉宇間幾分相似，哥哥眉目舒朗，神溫潤；弟弟面龐端方，舉止沉穩。

聲“用”，接過空杯轉回廚添茶。

目同時落到兩碟鹵。

切成段豬尾琥珀鳳爪泛着膠質澤，醇濃郁鹵直往子裡鑽。

菜劉幾點，程于官宦之，此曾過這兩種物，均些摸着頭腦：“豬尾倒也罷，總算裹些筋肉。這雞爪，就層皮包骨頭麼，甚至如雞肋，之何益？”

“非也非也！呂氏雲：善學者若齊王之雞也，必其跖數千而後。見雞爪者，自古之。”

劉幾率先拈起隻雞爪，笑：“此須品。”

說罷，曲指捏爪關節，齒尖輕巧嗑，脆骨應聲而裂，舌尖靈巧卷嫩肉，将筋絡間裹着鹵汁吮得滋滋作響。

程相顧愕然，素來恪守膳禮儀，何曾見過這般活法？

……

之兄相雖然雅，着真啊！

兄弟倆喉頭接連滾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