節氣絲如簾，清荷院湘妃簾凝着珠，姜婉握着狼毫頓頓，宣紙“”字最後捺洇開片墨漬。擡頭向芭蕉葉，忽然輕笑聲——世今，正為詩會主題焦頭爛額，今卻已将《詩經·國風》倒背如流。

“姐，”捧着《昭文選》進來，書頁間夾着密密麻麻批注，“周嬷嬷說，柳府往詩會最愛考《鄭風·子衿》，但被姐用過，今怕換更偏。”

姜婉放筆，接過書翻到《鄭風·狡童》篇：“偏門？怕考《狡童》《褰裳》這類争議篇目。”指尖劃過“彼狡童兮，與兮”字句，“這些寫男女愛詩，最容易讓閨閣女子難堪。”

皺眉：“們就怕失體面？”

“體面？”姜婉笑，“對柳如煙之流來說，讓醜比麼都體面。”書本，從抽屜裡取個錦盒，裡面世母親留《詩經》抄本，“把這個交給周嬷嬷，讓點标注《鄭風》《衛風》注解。”

與此同時，柳府閣裡，姜柔正對着爐撥弄熏，爐沉發細碎爆裂聲。柳如煙穿着藍織裙，腕間翡翠镯子撞清脆聲響：“打聽到，姜婉狂背《國風》，怕猜到們考偏門。”

姜柔挑眉：“猜到又如何？《鄭風·豐》篇‘錦褧，裳錦褧裳’‘褧’字，就算查到，也未必敢詩會解。”

“為何敢？”旁尚書之女李如插嘴。

“笨！”柳如煙鐵成鋼，“‘褧’女子嫁時穿嫁，個未閣姑娘，詩會解這字，示自己嫁嗎？”

姜柔輕笑，往爐添塊龍涎：“何況，已讓詩會現場擺‘褧’繡樣，屆時若解，便‘端莊’；若解，便‘無才學’。”

李如恍然悟，拍稱：“還姜姐姐聰！詩會主題……”

“主題就定《鄭風·豐》，”姜柔閃過，“煙兒，作為東，隻需問‘褧何’，剩交給。”

戌時刻，清荷院燭将紙映得透亮。姜婉對着銅鏡插支素銀簪子，忽然問：“說，若問‘褧’，該如何作答？”

愣：“姐連這都猜到？”

“柳如煙之流，向來愛用‘似文雅，實則陰損’招。”姜婉從匣取方素帕，面繡朵清荷，“詩會，便以‘清荷’喻‘清’，既解‘褧’之典，又諷們腌臜。”

着帕子針腳，忍贊歎：“姐這招‘以雅對俗’，怕讓們偷雞成蝕把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