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時初刻，清荷院簾還凝着，姜婉已書，鋪開賬冊。周嬷嬷抱着算盤進來時，見淡淡青，忍開：“姐昨兒核對庫到子時，今該歇會兒。”

“無妨，”姜婉揉揉眉，指尖劃過“胭脂”項賬目，“父親說今考進項，馬虎得。”指着賬冊紅字，“周嬷嬷，這‘翡翠閣’胭脂比貴成，麼變故？”

周嬷嬷湊，眉頭微蹙：“老奴記得，翡翠閣東夫遠親。許……”忽然，咳嗽聲，“許今胭脂收成好。”

姜婉擡，恰好撞見周嬷嬷欲又止神。，卻點破，隻将頁賬目折角：“午親自趟翡翠閣，貨。”

巳時刻，院書傳來傳喚。姜婉到時，沈遠正各送來壽宴賀禮清單，案頭擺着昨理田莊收支表。

“吧，”沈遠指指圈，“說說，昨核對庫，發現麼？”

姜婉将折角賬冊遞過：“米鋪進項與賬面符，百兩銀子。還……”頓頓，“翡翠閣胭脂，采購價價成。”

沈遠目凝：“哦？覺得為何？”

“許經辦拿回扣，”姜婉直，“也能供貨方故擡價。”取張紙箋，“這讓集問，翡翠閣胭脂，實際進價過兩銀子斤。”

沈遠着紙箋，忽然輕笑聲：“好，好個翡翠閣。”将賬冊推回，“随見米鋪掌櫃，至于翡翠閣……”閃過絲，“讓母親處理吧。”

從書來，姜婉回廊遇見李氏。着緞織裙，腕間翡翠镯子撞清脆聲響，面卻帶着虛僞笑：“老這剛從侯爺書來？聽說昨核對庫，查‘問題’？”

姜婉福禮：“過些瑣碎賬目，讓母親見笑。”

李氏指尖叩叩廊柱：“聽說午翡翠閣？巧，正讓取制胭脂，如替趟？”忽然湊，壓聲音，“别辜負侯爺信任啊。”

姜婉直視睛，嘴角勾起半分笑：“母親放，女兒省得。”

午後翡翠閣飄着甜膩，掌櫃見姜婉進來，忙疊賠笑：“姐今麼空來？”

“來母親訂胭脂，”姜婉淡淡開，目掃過貨架匣子，“聽說們這兒‘醉桃夭’賣得甚好，否拿來瞧瞧？”

掌櫃臉微變，遲疑着取個描匣子。姜婉打開蓋子，指尖蘸點胭脂，紙輕輕抹——顔雖豔，卻帶着股廉價。

“這‘醉桃夭’，”挑眉，“用正經胭脂吧？”

掌櫃額頭滲汗，撲通聲跪：“姐饒命！也沒辦法，夫說……說隻得像，價錢無妨……”

姜婉笑，面卻動聲：“這樣吧，把個進貨單給，替向母親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