紙封用油紙裹得緊，打開後份由廠賬寫彙報。

靜靜完，翻到附頁，頁廠焦炭采購變動簡略說，頁季度運輸議價表，還張資發放記錄複印件。

季绫粗略掃遍，隐隐察覺對，将信紙攤平，起從書櫃抽本筆記本，翻到記得幾頁——原材料波動與時成本、流動資期回籠方式。

這些，幾個還。

現，能，也能算。

季绫沒喊周柏梧，隻自己動筆，把張表畫份，橫标采購熱值，縱标單位産。每筆焦炭熱值、耗量、産成比，都逐項算寫。

咬着筆，神動。

奇怪兩點：

焦炭消耗量較個季度增長實為，而原表格隻寫，鐵産量僅提。

加班津貼暴漲，但随信附爐作業記錄裡，對應期“設備檢修”，實際時應當減。

腦浮現周青榆，絕無貪腐之。

至于負責财務周言，來信寫，風濕加，卧數，托周柏梧東京買過帶回進藥膏寄回。來原本盼着氣候轉，誰終陰連綿，竟連個太陽都沒，這時難免忽略瑣務。

用疑。

等等……

季？

再瞧，加班子正周言診單就診期。

季绫張信紙，寫疑點：

其焦炭虛報。陰，堆放焦炭約吸漲耗，監為掩倉儲失職，将消耗量塗改成。阿榆性子耿直，切莫讓監用“估算”糊弄。

其謊報加班。至爐檢修，津貼卻暴漲，定監趁陪母親瞧病時，把空班虛報成“緊急搶修”。

“治标如治本。”季绫起，從筆記裡到德國克虜伯鋼廠案例，裁成書簽夾進信箋，方蘸墨寫：

設焦炭報。請商會礦業部組介入含率檢測，們購進德國幹燥儀該見見真章。另附本東京氣象廳濕度數據對照表，若漢實測值偏差超，煩查倉儲組布采購賬目。

改薪算法。即起拆除爐區所挂鐘——盯着鐵别盯時辰。産百斤鐵加分利。

……

“冶鐵廠暫請阿榆照此辦理。若疑議，另函回述。——绫字。”

等季绫寫完收筆時，指尖已經冰涼。

茶涼盞，沒顧得。

站起，把信裝進信封，漆封緘後，覺察喉頭已經焦幹。

半後。

季绫終于收到漢昌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