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引薦過，便丫鬟搬幾案來，邀陳斯遠落座。陳斯遠方方落座，又侍女奉茶點。

此時就聽：“陳先文字真真兒讀之唇齒留，先舊作？”

錦雲也附：“正正，陳先，閑時唱詞，偏如今都舊詞，詞彩者。莫說唱膩，便夥聽也聽膩呢。”

又：“最好等閨怨詞，等女子聽得征戰場、馬革裹屍，倒等纏綿悱恻最對。”

錦雲掩打趣：“，姐姐雙，就尋個如郎君？咯咯咯。”

未料方方：“如郎君個女子？就信妹妹曾過。”

兩女笑罷，又齊齊向陳斯遠。

旁陳也俊起哄：“遠兄弟既才，料舊作必佳作。”

賈琏也：“定然如此……過遠兄弟素來豪放，這突然作婉轉，隻怕就——”

陳斯遠朝着當面兩女略略颔首，沉吟番，拱：“敢請筆墨。”

忙吩咐：“筆墨伺候。”

自丫鬟奉筆墨，誰錦雲竟起接，笑着到得陳斯遠旁：“來侍奉，還請先落筆。”

陳斯遠瞧，這托盤裡毛筆樣式古怪，好似個墨囊？試探着寫兩筆，見果然如此，這才提筆落墨。

筆法得柳骨幾分神韻，偏與這阙詞對，于書寫起來便用書。當蹴而就，便将阙詞寫來。

錦雲便旁觀量着，待半阙，頓時面泛起紅來，隻欣已。這般形落衆，自惹得衆好奇已。

湊過來觀量，卻礙于被錦雲搶先，自着惱；伶韻瞧着陳斯遠眉頭微蹙，便自顧自又飲杯。

這邊廂賈琏離得最，隻瞧幾便驚！這等才果然遠兄弟？！若沒才，老爺又敢讓此冒婚？壞壞，來這說得就能過鄉試，到時候還裡麼鬧騰呢！

旁韓奇、陳也俊卻并關注，隻掃量幾便聲嘀咕起來。本就勳貴之後，這等文弄墨隻當消遣，又會放裡？

須臾，待陳斯遠撂筆，錦雲緊忙捧紙張吹幹墨迹，滋滋：“果然好才！隻怕陳先來必将青史留名。”

話音落，急切：“好妹妹，拿來瞧瞧。”

錦雲笑：“莫急，誦來姐姐聽聽就。”

當清清嗓子，便用脆嗓誦讀起來：“

若隻如初見，何事風畫扇？

等閑變卻故，卻故易變。

骊語罷清宵半，淚零鈴終怨。

何如幸錦郎，比翼連枝當願。

”

阙詞誦罷，錦雲兀自猶未盡，更失神已。這阙納蘭詞本就拟女子吻書就，怨凄婉、屈曲纏綿，又尋常比？

莫說，這會子連伶韻都定定向陳斯遠。過得須臾，忽而起離席，竟招呼都打聲便。

陳斯遠納罕，偏應等都習以為常，竟隻字提，隻誇贊阙蘭如何纏綿悱恻。

過得半晌，忽而丫鬟入，聲與兩位女先語幾句，略略蹙眉，歎息聲起：“今兒個怕好招待幾位，女子這邊廂惱。待來女子再彌補。”頓頓，又向陳斯遠：“陳先，書寓元時詩會，若先得空還望撥冗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