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信物

“梳斬塵，梳開途……”

姜嗓音混着梳齒劃開發絲聲，忽然起為傷拂束發時，沾滿血污銀梳麼都梳開打結青絲。

此刻指尖纏繞烏發卻如流泉般順滑，帶着熬桂頭油氣。

銅鏡裡，見自己尾泛起，便借着理鳳冠動作轉。

絲掐成牡丹葉擦過拂際，恰如當凱旋時，頭飄落捷報碎片拂過們相握。

絲鳳冠垂流蘇拂額輕晃，扶着鎏背剛欲起，忽覺裙擺被自己尖勾。

姜伸托臂，指尖觸到凹凸并蒂蓮紋樣：“這妝扮倒襯得像隻彩羽鳳凰。”

拂忽然屈膝跪倒，绯紅裙裾青磚綻開牡丹般褶皺。

姜怔忡間，腕間玉镯磕黃梨案幾發脆響。

侍女們慌忙攙，卻見拂将額頭抵交疊背：“夜您從亂葬崗将刨來時，曾過這具殘軀還能穿嫁？”

“若再起，本宮便命轎裡鋪滿核桃。”

姜指尖輕點拂發間步搖，蝶翅燭裡簌簌震顫：“記，今過後便府夫，必守着舊規矩。”

錦帕浸透淚漬洇濕姜肩頭鸾鳳，全嬷嬷捧着妝匣歎氣：“老奴這就取珍珠補妝，隻迎親隊伍已轉過朱雀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門傳來銅鑼聲穿透朱紅門牆，爆聲震得檐角銅鈴叮咚作響。

蕭湛将姜微涼指尖攏進袖，望着轎漫紅紙屑漸漸遠：

“還記得元節嗎？非說拂兔子燈比宮裡好，氣得尚宮局連夜盞。”

洞龍鳳燭爆個燈，笑執玉秤懸半空。

蓋頭雙沾着脂繡忽然往後退半步，撒帳桂圓被碾細碎聲響。

“再退就跌進卺酒裡。”

笑着掀開蓋頭，見拂後未擦淨胭脂痕：“公主府胭脂果然同，哭成這樣竟沒妝。”

拂望着燭裡眉含笑郎君，忽然起姜梅林說悄悄話：

“子得這般俊俏，往後晨起梳妝仔細，莫叫銅鏡照。”

紅燭将鎏屏風染成，笑指尖撫過纏枝銀杯，将其盞推向案幾對面。

拂垂眸望着酒液裡晃動燭，忽然伸與交疊腕，仰頭飲盡琥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