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願聞其詳。”

劉胡兒說：“郎君這軍令後，部将士滿。羅頭領進言與郎君，言，将士們跟着翟公、郎君，所以肯蹈危赴險，刀頭舔血者，乎，就為圖個财貨。如今，若冒着兇險，攻座池，卻竟允将士們擄掠，隻恐将士們必怨忿，則次再攻、或者再應對強敵時，又如何還能再指望将士們肯聽從軍令，肯為郎君拼命？”

“羅頭領這般說？”

劉胡兒說：“呀，李郎君，羅頭領就這般說。郎君又曉，郎君聽完羅頭領這番話後，麼說？”

“來便劉兄剛才所言，徐郎因此放棄禁止部曲擄掠軍令。”

劉胡兒拍笑：“就如此嘛！李郎君，敢問。”

“劉兄請說。”

劉胡兒說：“郎君以為羅頭領所言，否理？”

“劉兄聽真話麼？”

劉胡兒笑：“當然真話呀。”

李善離起，背着，案邊踱步，時展目望向樓閣通，時舉首望向浩瀚夜空，踱得許久，說：“羅頭領向徐郎這通進言，識察性之進言也。羅頭領說得很對啊，将士們跟着咱們賣命，所為者何？還就‘财貨’字？這‘财貨’，劉兄，之愚見，也長遠、視這兩者之别啊！”

“敢問郎君，‘長遠、視’此話何？”

李善說：“視者，便攻，咱們就盡由着将士們之，随們盡擄掠。劉兄，如果這麼話，咱們瓦崗名聲勢必就壞！這麼幹話，咱還配稱得‘義軍’麼？豈就如狗皇帝、賊朝廷對咱們污蔑之言，咱真就‘群盜’麼？既已為‘群盜’，則等凡所至之處，無論賊官兵、抑或當士民，必然就都會團結緻，共同抗禦等，長此以往，别說咱們再攻略，怕隻會連伾，等都啊！”

“郎君所謂之‘長遠’，又何？”

李善說：“而若咱們能嚴肅軍紀，凡所攻取之，約束将士得随擄掠，則肯定就會與者相反，瓦崗‘義軍’之名，必就會因而遠揚，如此，軍所至之處，賊官兵姑且言，隻說當士民，定就會激烈反抗等，甚至箪壺漿，如迎王師，亦非能。這種況，凡得，論功賞、犒軍，劉兄，将士所得，豈即長遠之财貨？

“乃至，劉兄，妄言句，於今隋殘虐，恤黎民，反者如，隋鹿已然失矣，若将來，咱們瓦崗能夠将這頭鹿奪，咱們軍将士，又何止财貨，富貴得之，亦難矣！”

劉胡兒肅然起敬，說：“未料李郎君懷此等壯志，佩。”

“劉兄以為所言何如？”

劉胡兒說：“郎君之志，分佩，但郎君所言，直話直說吧，卻似‘以己度’之失。”

“‘以己度’？劉兄這話麼講？”

劉胡兒笑：“郎君固遠志，但敢問郎君，郎君之此遠志者，也說，隻說就郎君部，郎君以為能幾？”

此話入，李善禁愕然，止踱步腳步，定來，說：“能幾？”

“對呀，郎君，如郎君之此志者，敢問郎君，郎君以為部能幾？放開點說，把郎君部曲也算，将翟公、單公等部曲也算，郎君以為，郎君此志者，又能幾？”

李善張張嘴，為之啞然。

劉胡兒笑：“郎君定也，能如郎君此等之遠志者，怕之又！郎君，這就‘以己度’麼？若郎君者，英傑也；若咱們部些将士們者，尋常吏卒也。郎君鴻鹄，彼輩燕雀。燕雀自難鴻鹄之志，同樣理，鴻鹄恐亦難以己志來約束燕雀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