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未說完，崔嬷嬷鼾聲驟然斷，驚得桃慌忙将帕子塞進袖，頭佯裝理裙擺。

“姐仔細着時辰。”

崔嬷嬷揉着惺忪起。

“倒滿兩個時辰才能落胎氣，若耽誤子嗣事——”

忽噤聲，遠處傳來細碎腳步聲，連赢提着燈籠匆匆穿過洞門。

姜菀甯脊背倏繃緊，倒雙腿微微發顫。

望着抹消失夜，忽然起赫連燼掌碾過蝴蝶朱砂時力，臉頰泛片紅暈。

桃順着目望，壓聲音：“方才連侍衛方向莫王爺？”

“噤聲！”崔嬷嬷厲聲呵斥，渾濁珠卻警惕轉轉。

待周歸寂靜，掐着姜菀甯腳踝将又往提半寸，“老奴勸姐收些癡妄，姐才媒正娶王妃。今夜事若傳——”

“嬷嬷慮。”

姜菀甯輕笑，汗珠順着颌滴落青闆，綻開朵。

“這樣份，敢與長姐争輝？”

望着自己倒懸視野扭曲飛檐，恍惚見赫連燼沉時蜷起脊背，脆得仿佛觸即碎琉璃。

聲“母親”呓語，又像根細針紮進，刺得連指尖都泛起酸麻。

東廂燭突然亮起來。

赫連燼撐着昏沉額頭起，錦被滑落時精壯腰腹，昨夜零落記憶如殘破蝶翼紛飛。

分記得用舌尖渡來清苦藥汁，記得衫如流雲般散落，更記得隻朱砂繪就蝴蝶颠簸振翅欲飛。

此刻枕畔空無，唯龍涎混着幾縷若似無藥，勾得太陽穴突突直。

“連赢！”啞聲喚，攥着被角指節泛起青。

“呢？”

連赢神複雜，壓抑晦：“回王爺，姐已然。”

今宴席，隻連赢滴酒都沒，睜睜着王爺回到，也到姐被攙回廂。

唯獨沒見到姐。

但敢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