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晏卻落定刹旋開折扇，扇面“利滾利”字被映得通紅，竟似滴血來。

長臂環過娘纖腰，折扇輕挑颔青紗，腕間算珠擦着垂轉過圈，笑：“柳娘抖？當鬼典當肝時，連都未眨。”

娘被扣命門，卻仍盯着玖鸢掌殘，喉間溢苦笑：“裴先瞧這勢，怕燒到咱們‘老主顧’頭？”

裴晏挽着娘蠻腰，似笑非笑說：“娘子如何待本公子”

“老主顧？”裴晏指挑起娘巴，“過個拿别精血當舟老狐貍罷，過，今這焰，确與衆同。”

忽然按娘指尖，強令撥個極刺音符，“但凡燒斷根線，便張當票化作飛。這界靈真啊，被磨成算珠引子”

裴晏話音方落，指尖已如撥弦般淩空劃動。

但見袖簌簌而落，凝成細如發絲墨線，竟于虛空勾勒架寸來青算盤。

算盤懸于掌之，算珠顆顆剔透如晶，卻穿檔之處纏着縷縷血絲，端精緻透着詭谲。

“姑娘識得這‘陰陽算’？”

腕輕抖，算珠便自個兒噼裡啪啦動将起來，“檔算陽壽，檔計陰德，顆顆算珠都活精血磨成。”

說罷屈指彈，最末顆算珠突然爆開，濺卻非血沫，而半片泛黃當票，“就像這張‘斷票’，換得鲛太後半相，卻隻夠典得枚聚魂散。”

“鲛太後相？”玖鸢凝目望，隻見當票血字蜿蜒如蛇，竟與自己掌血咒隐隐共鳴。

裴晏見狀又劃動兩指，算盤突然逆時針飛轉，算珠相撞聲，無數銀線自虛空垂，每根線都串着個極臉——垂淚老婦，咬唇女，竟都曾坊圍觀修士。

“這些都欠錢莊陰債，”裴晏指尖拂過銀線，些臉便痛苦之，“瞧這弦般銀線，實則們‘命數絲’，每到子時刻，便受算珠絞魂之苦。”

忽然撤法術，銀線與臉俱化作飄落，“過姑娘若肯用鳳凰真幫煉，倒以考慮”

話音未落，沈舟已擲丹爐碎片。

碎片擦着裴晏畔飛過，竟将算盤角削落。

墜落算珠滾到玖鸢腳邊，玖鸢這才清珠竟封着團幽藍焰，與時空裂痕老者綠别無緻。

“好個借魂算！”沈舟笑聲，丹爐殘片掌聚成羅盤模樣，“當用這算盤騙替老狐貍頂罪，如今又故技施？”說着羅盤指針驟轉，竟将裴晏淩空畫算盤虛吸得扭曲變形。

裴晏卻慌忙，另隻又空畫半架算盤，與架首尾相銜，“沈老闆這‘陰陽算’為何分兩檔？”

指尖虛算珠抹，檔算珠盡皆泛紅，“陽壽轉賣，陰德能典當，唯這間檔”話至此處，兩算盤突然為，檔處竟裂開條縫隙，隐約見裂痕彼端混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