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事

入後，國公府榴開，紅得灼，崔泠卸族務，閑時便倚廊。素替打着團扇，風過，瓣便簌簌落素裙裾。

崔毅見瘦許，寬慰：“族事務已分給旁支，該松些。”蘇容蕙過來，輕撫頭發。

崔泠垂眸，指尖撥弄着落階瓣，應聲，裡卻空落落，像被抽麼。

邺都極熱，蟬鳴聒噪，稀，唯賣冰販挑着擔子吆。

崔泠偶爾乘馬車門，車簾半卷，熱風氣息撲面而來。，正掀簾邊開綢緞莊，忽聽陣馬蹄聲由遠及，擡望，趙霁珩策馬而過，後跟着幾名親衛。似所，勒馬回望，目相對刹，崔泠簾子倏落，車馬蹄聲漸遠，隻餘縷塵煙。

初，永甯公主設宴避暑，崔泠随父母赴宴。席間觥籌交錯，絲聲聲，端席間，神淡然。經間瞥見對面席位趙霁珩正與旁談笑，眉目疏朗，目掃過時，笑微斂，底似流湧動。

宴至夜，賓客微醺，崔泠借透氣，獨自到庭蓮池邊。如，映得池芙蕖清如畫，伸輕觸瓣，忽聽後腳步聲漸，回頭便見趙霁珩站幾步之，夜風拂過袍，帶着淡淡酒氣。

沉默片刻，終于開：“崔姐好？”崔泠聲：“尚。”兩相對無言，唯池錦鯉攪動聲，蕩開圈圈漣漪。

翌，府收到盒冰鎮楊梅，素說：“趙命送來，說暑熱難消，請姐嘗嘗鮮。”崔泠盯着紅豔豔果子，久久未動。

來得急，場暴過後，邺都暑氣稍減。崔泠撐傘過長，忽見趙霁珩獨自站書肆檐避，角已被打濕。

腳步微頓，正猶豫否該繞而，卻已擡望來，目如炬。

幕朦胧，兩隔空對視，誰都沒先開。最終，崔泠輕輕颔首，算見禮，而後轉離。趙霁珩仍站原，目沉沉望着背。

崔泠站庭，着最後朵榴凋零，些事，終究隻能如這，無聲無息零落成。

捏着腰間玉扣，“素。”忽然開，“備些松苓釀材料。”

素愣：“姐釀酒？”

崔泠唇角微揚：“嗯，等來。”

傍，盧菀崔泠院，“猜剛才見誰？”

“總會狄打進來？”

盧菀湊，壓聲音，“侯爺回邺都。”

崔泠面如常：“嗯？”

“瞧見帶着回侯府，”盧菀笑，“說這次回來為麼？”

“許事。”

盧菀忽然“咦”聲：“麼？”

崔泠順着視線望，隻見隻青羽紅喙鳥兒落亭角飛檐，尾羽修長。

“青鸾？”崔泠微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