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景宏放壺，掏帕擦擦：“都龍哥您帶得好。”

瞥見煙盒，抽兩根遞過，“爺還别吩咐？”

“讓把老紅檢疫證弄齊，過陣子雲邊境。”龍楚雄叼着煙點，煙圈吊扇氣流裡打個旋，“關幫子比狗還靈，缺樣續都得扣貨。”

“您放，認識動植物檢疫站老李，就。”段景宏往茶杯裡續着熱，“對龍哥，爺佛堂供加層格？”

“表舅這藝絕，藏點貴物件準保嚴實。”

龍楚雄呷茶，茶沫沾嘴角：“這主錯，等跟爺提提。”

彈彈煙，目落牆挂着幅畫，“這畫幾從個落魄書裡收來，據說還個名筆，覺得咋樣？”

段景宏湊，畫面川連綿，筆墨細膩：“着就透着股靈氣，挂佛堂旁邊肯定适，爺歡這類風格，回頭再淘換幾幅。”

“爺倒麼這些，更料實。”龍楚雄笑笑，“過裡擺點這些，确實能添點雅氣。”

落鐘“當”敲聲，頭已斜斜沉向脊，把聚寶齋子拉得老長

夥計端來兩碟點，碟綠豆糕，碟桃酥。

段景宏拈起塊桃酥遞過：“龍哥嘗嘗，兒巷張記買，酥得掉渣。”

兩就着茶閑聊，從料風幹時長說到佛堂朝向講究，又聊起最面些鮮事，落鐘又敲時，暮已漫過門檻，檐角燈籠被夥計點，橘紅把棂子投牆，晃晃悠悠。

“诶，爺也這段時間忙。”龍楚雄忽然提到，“然得自己過來瞅料。”

摸懷表，表蓋側照片已泛黃漬，“說批老紅真像說，佛堂梁子就定。”

段景宏剛接話，門銅鈴突然叮鈴作響。

穿藏青風沐茅掀簾進來，裡棕公文包“咚”砸櫃台，風領珍珠項鍊燈籠泛着溫潤。

“龍哥。”目掃過段景宏時頓頓，嘴角勾淺痕，“段老闆也。”

“茅來。”龍楚雄指指對面子，“爺讓過來驗貨？”

沐茅拉開公文包拉鍊，裡面碼得齊鈔票，紅封條燈籠泛着油亮：“爺聽說料成絕，癢得很，緬甸邊開，就讓來瞅瞅，順便把錢帶過來。”

推推鈔票，“段老闆點個數？”

段景宏連忙擺：“沐老師這就見。”往沐茅跟湊湊，“帶您料廠，您親自挑，相再說錢事。”

“爺鬼臉紋老紅，特用紅布蓋着呢，保準。”

“您，正好幫掌掌。”

沐茅指尖鈔票邊緣敲敲，無名指玉戒指滑到指節：“段老闆，果真敞亮。”

“點，這兒等。”收起公文包，說罷沖龍楚雄點點頭，轉踏入夜，跟踩青闆聲響漸遠漸輕。

龍楚雄望着：“茅毒，以博物館文物，隔着玻璃都能辨真假，機靈點。”

段景宏應着，角瞥見檐角燈籠落疊鈔票，顔着讓都覺着些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