寸文稍微頓頓，又把玉佩放回錦盒，檀盒蓋時發沉悶咔嗒聲，再次開：“王保夥目正拿着放鏡掃貨，周連賣老具張屠戶都被帶局裡問話。”

沐茅端着青瓷茶杯微微傾斜，茶杯沿晃細痕，濺旗袍襟纏枝紋。

沐茅抽塊繡帕擦拭，指尖捏着帕角銀流蘇，淡淡接過話茬：“其實幾景洪見邊材商，見邊防站核查紅具榫卯，說把青銅器拆成零件嵌裡面貨。”

沐茅擡時，翡翠簪子發間輕顫：“這時候動兩件東，跟往槍撞沒兩樣。”

龍楚雄往堆裡啐煙蒂，燼裡掙紮片刻便滅，仿佛麼都沒發過。

“其實就覺着，惜印朱砂沁。”龍楚雄蹲，從博古架底層拖個箱，打開時半卷防潮紙，“周仔細查過，發現印紐龍鱗處點起，唯用恒溫恒濕箱養着，再拖怕損品相。”

龍楚雄說完這番話後，忽然湊寸文，煙混着汗撲面而來，試探性發問：“爺，咱們個境買先預定？這邊認識個仰華僑，夥錢而且還專收古玉。”

寸文聽完突然咧嘴笑，笑聲裡還帶着些許嘲弄，指節叩茶發笃笃聲：“阿龍，真當王保跟幫條子擺設？個瑞麗邊剛截批戰國青銅器，就因為買港拍賣會風聲，結果順藤摸瓜被鍋端。”

寸文俯湊龍楚雄，藏青對襟褂盤扣蹭過對方背，皮笑肉笑反問：“問這話，怕裡别章程？”

“您咋敢呀？”龍楚雄慌忙擺，袖掃過紅算盤，算珠噼啪亂響滾。

“呵呵，敢最好，然這段。”寸文笑着微微點頭，威脅之拉滿。

“爺，對您忠耿耿，就着急怕東砸裡。”龍楚雄撿起個算珠指間輕輕轉着，“倒最認識個傻子，叫段龍，建材老闆後代，來歲，穿個裡胡哨，腕塊假勞力士能晃瞎。”

說話之間，龍楚雄忽然笑聲，顆顯：“次溶洞裡拍賣會警察突襲，全靠拽着從鑽縫鑽來，子比兔子還，裝刮破都沒顧，如果沒這會估計也進局子裡。”

寸文挑眉，指膝頭輕輕叩着，扳指雲紋映着：“建材老闆兒子？懂？”

“哈哈哈，懂個錘子，傻子連屁都懂！”龍楚雄往吐唾沫，“周給塊仿漢玉璧，居然問這頭紅彩筆所畫，聽這話就這子錘子都懂。”

龍楚雄摸個青銅鈴铛，底座接縫處細如發絲電線，再次開：“但勝膽子，還挺闊綽。奔馳車底盤、帆布包夾層都放這玩兒，這幾直跟着轉，沒發現跟條子來往，就紮古董場貨砍價，确實個啥都懂門漢。”

沐茅突然撚滅裡女士煙，煙落旗袍襟纏枝紋，留個點。

“龍哥，些事還謹慎些好。”沐茅說着往門瞥，老燈籠霧裡隻剩團紅，像隻能窺視，“個個藥材商，就帶着警察抄張老闆倉庫？聽說裝個糊塗蛋，連張老闆老娘都信。”

“瞧着像，姓段這子就個憨瓜。”龍楚雄把鈴铛揣回兜裡，屬涼透過布料滲進來，“警察緊追舍，拽着往沼澤鑽，自己利皮陷裡拔都拔，卧底話犯着這麼拼命。”

其後，龍楚雄忽然壓聲音:“而且爹破産，急着門翻本，這種最好拿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