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鐵柱揣着王強給牛角弓，裡頭跟揣團似。

用這牛角弓再打幾隻狐，皮襖就着落。

“媽，趟麻黃溝，邊狐。”馮鐵柱蹲竈旁，着媽用錐子給娃補破襖，“昨兒個瞅見邊鮮爪印，估摸着子。”

媽擡頭，裡錐子頓頓：“溝裡風，還狼嗥，……”

“沒事。”馮鐵柱打斷媽，拿起紅柳枝，用刀子削着箭頭，“狐精精，好奇，法子治。”

娃啃着幹糜子面窩頭，含混清說：“哥，能打着狐狸？個狐狸尾巴耍。”

“能。”馮鐵柱刮刮子，“打着給個纓子。”

第亮，馮鐵柱就揣着弓門。

戈壁灘拂曉跟冰窖似，哈氣瞬間凝成，裹緊件打滿補丁棉襖，腳步輕往麻黃溝趕。

麻黃溝裡長滿半麻黃，風吹嘩啦啦響，跟裡頭磨似。

馮鐵柱貓着腰鑽進溝底，尖瞅見串淺印子——爪子，狐腳印，還帶着點濕，鮮得很。

處背風坎，把帶來羊油抹塊闆，又旁邊插根削尖紅柳棍。

這老羊倌教法子，狐貪腥，聞到油準來，等伸舌頭舔油，就拉動紅柳棍頭機關，保準能套。

剛布置好，就聽見棵子裡窸窸窣窣響。

馮鐵柱趕緊往坎後縮，就見隻狐從麻黃裡鑽來，跟半狗似，倆跟貓崽子樣，毛茸茸，着倒憨實。

狐警惕轉着朵，已經颠颠往闆跟湊。

馮鐵柱攥緊牛角弓，指節都泛——這弓比象沉，拉滿得費勁，練過，打雞百發百，對付這傻東，準成。

果然，隻狐湊到闆，伸舌頭就舔羊油。馮鐵柱疾，猛拉動藏裡繩套，紅柳棍“啪”彈起來，繩套“嗖”收緊，正好勒狐後腿。

狐嗷叫聲，撲過來就咬繩套。馮鐵柱能給機會？拽着弓站起，瞅準狐腿就箭。箭頭沒淬東，紅柳棍削得尖，“噗“紮進肉裡，狐疼得直打滾。

另隻狐吓得往麻黃裡鑽，馮鐵柱追，弓梢砸腦袋，東哼都沒哼就軟。

“搞定。”

馮鐵柱抹把汗，着隻狐，裡頭樂開。這皮毛實，件坎肩綽綽餘，剩肉還能給王強媳婦補補。

解腰帶，把狐捆成串，扛肩往回。戈壁灘頭得，曬得脊梁骨發燙，覺得累，腳步反倒更輕。

剛到，就見隊長王強蹲老榆樹抽旱煙。

見馮鐵柱扛着狐，煙鍋子“當啷“掉：“個碎娃子，還真打着？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