烽傳書

陸清征後第個，長蟬鳴開始聒噪起來。

黎以戶部衙署裡，核對着送往邊關糧清單。朱砂筆賬冊劃過，留批注，額角汗卻順着颌線滑落，滴硯台裡，暈開團墨。

“相爺，這今軍報。”喻辭桉推門進來，裡捏着封漆封信函，臉帶着疲憊，“陸帥狼居胥打場勝仗，斬匈奴賢王，還奪回被掠糧！”

黎以筆尖頓頓，擡眸時，底倦被瞬間驅散：“呢？沒受傷？”

“軍報裡沒說，隻說‘将士奮勇，略損傷’。”喻辭桉将信函遞給，“過這語氣，應該沒礙。”

黎以拆開信函，陸清字迹如既往遒勁，卻末尾添句極輕話：“狼貼戴着，勿。”

指尖撫過字，像觸到邊關風。起征，陸清将枚刻着鬥狼塞進裡，說“時候就，像邊”。時還斥“胡說”，此刻卻忍将信函按胸，受着紙張傳來、屬于遠方溫度。

“對，”喻辭桉涼茶，“劉禦史餘黨搞事，私扣批送往邊關藥材，說‘查驗真僞’，實則拖延時。”

黎以神沉沉：“查清楚誰筆嗎？”

“還能誰？”喻辭桉笑，“兵部尚書侄子，仗着叔叔剛被起複，就敢作威作福。”

劉禦史倒台後，兵部尚書因“失察之罪”被職，最卻借着匈奴戰事緊，靠着幾位老臣保舉，雖無實權，卻裡培植勢力，處處與黎以為難。

“備車。”黎以放朱砂筆，起時，袍擺掃過案軍報，“。”

喻辭桉忙攔：“得！患剛過，疫病還沒消，再說朝堂離開……”

“藥材耽誤得。”黎以打斷，神堅定，“清線浴血，能讓兵連傷藥都用。”

後，黎以抵達。

災比象更嚴。泛濫退後，留滿淤，疫病災民蔓延，藥材缺成燃眉之急。兵部尚書侄子果然藥材倉庫設關卡，見到黎以，也隻敷衍拱拱。

“相駕臨，失遠迎。”吊兒郎當倚着門框，“隻這批藥材确實問題，官得仔細查驗，然送往線，害将士們，誰擔得起責任？”

黎以沒跟廢話，直接示皇帝谕：“陛旨，藥材即刻起運，延誤者，以通敵論處。”

侄子臉變變，卻仍強撐着：“谕真假，還需……”

“驗？”黎以聲音來，目掃過後倉庫，“就請吧。過提，倉庫裡甘已經發黴，黃連也成，這些賬，會筆筆記頭。”

來，已讓查清這批藥材貓膩——尚書侄子私吞成，又用發黴藥材充數，飽私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