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師父，您從昨到現米未進。”文才端着粗瓷碗湊過來，碗裡熱粥已經凝成米坨，”先歇會兒？”

扒着門框探頭，裡還攥着半塊饅頭：“就，您底都青，昨兒翻殘卷翻得書頁子嘩嘩響，跟文才偏都沒踏實。”

叔沒應聲，指沿着血字筆鋒緩緩摩挲。

字迹太熟——雲真終收為關門弟子時，親寫《黃庭經》批注，筆鋒裡帶着分佛性分骨，此刻卻浸着紅血，像被麼東碾碎魂魄。

”們記記得鎮坡？”突然開，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青銅。

文才對視。

撓撓後腦勺：“咋記得？

劈得邪乎，半座樹都焦，您帶着倆林子裡夜，說雲真法袍碎片。”

”當時以為被焚盡。”叔拇指壓”雲真，尚于世”個字，”殘卷裡說，無盟用陰陽鎖魂陣把困兩界夾縫。

災，們引動劫數，為就把真魂魄困得更。”

油燈”啪”爆個燈。

文才裡碗差點摔：“咱們現咋辦？”

”。”叔殘卷，獸皮邊緣鋸齒割得掌疼，”鬼門嶺。

殘卷最後頁畫陰陽魚，魚位置辰州鬼門嶺。

方陰陽交界裂縫，真能被鎖裡面。”

饅頭”咚”掉：“鬼門嶺？

聽趕屍匠老周說過，兒常罩着霧，進活沒幾個能來。

兒個還個獵戶說見霧裡飄着穿铠甲陰兵——”

”所以帶硝朱砂。”叔轉從櫃子裡掏個粗布包，”硝遇吸熱，能陰氣；朱砂摻藥，點燃後溫能破陰邪。

這迷信，陰陽氣熱力學反應。”

把布包塞給文才時，指腹擦過徒弟凍得通紅背。

文才打義莊長，背還留着幫磨符紙時被刀劃疤。

叔喉嚨發緊，又補句：“們怕——”

”怕啥！”梗着脖子打斷，彎腰撿起饅頭塞回懷裡，”您教過們，鬼怕惡，更怕命。

再說”擠擠睛，”還幽冥界啥樣呢，回頭能跟頭狗子吹半。”

文才攥緊布包，指尖把粗布絞個皺：“怕。

就真遇陰兵，師父您得護着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