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，說麼呢？”直起，把兩杯茶往兩面推推，茶盞邊緣還凝着細密珠，“到這兒來，能茶就說正事兒？再說，表弟這事兒，還句話功夫？”

哈哈笑着，肚子贅肉擠成幾褶，角笑紋裡盛着笃定，說話時杯沿碰碰嘴唇，茶混着氣息空氣散開：“先嘗嘗，這托從武夷帶回來岩茶！”

溫羽凡指尖落茶杯時，指腹識摩挲着圈被常摩挲溫潤弧度。以業務見客戶，茶裡功夫茶得，端杯勢已成習慣。

拇指抵着杯沿，指搭杯，指輕輕托杯底，穩得能讓茶湯杯起絲漣漪。

茶杯壁溫熱順着指縫漫來，像股細流鑽進骨頭縫，驅散輪墊傳來涼。

微微傾，尖先湊杯，股岩韻焦混着蜜甜漫進腔，武夷岩茶特氣息。

舌尖輕點茶湯瞬間，先陣銳利苦澀炸開，像被泉淬過青闆，帶着股清冽氣，等澀漫開，舌根處突然泛起潮般甜，順着喉嚨往淌，連帶着胸腔都烘烘，像揣個爐。

“好茶。”裡贊。

擡時正撞見劉成剛捧着茶杯模樣：半眯着，喉結輕輕滾動，嘴角噙着絲滿笑，連角細紋裡都透着股逸，活像隻曬太陽貓。

辦公陳設此刻得更清：

茶塊檀，紋理像見底紋；

牆角博古架擺着幾尊砂擺件，瞧着些頭老物件；

連文件櫃台曆，都印着墨圖案，翻頁處還夾着片風幹桂，透着股刻經營雅緻。

溫羽凡裡然，這位劉經理子過得确實精細。

旁邊楊誠實就按捺。

捏着茶杯姿勢像抓着個燙芋，指把杯攥得，等茶漫進腔，仰頭就。

茶湯順着喉嚨“咕咚”滑，咂咂嘴，隻覺得股熱流從嗓子沖到胃裡，燙得龇咧嘴，卻連茶都沒品半分。

“劉哥，”把茶杯往茶幾擱，杯底與面碰撞發“當”脆響，雙膝蓋搓得更，指節都泛，“表弟這況您也瞧見，雖說腿腳利索，但事絕對踏實。您這作……沒麼問題吧？”

劉成剛悠悠放茶杯，杯沿茶盤轉半圈，才擡向溫羽凡。

目蓋着毯腿兩秒，又掃過平靜臉，突然咧嘴笑：“别擔，說，肯定就！”

話音剛落，臉笑淡幾分，指茶幾敲敲，話鋒猛拐個彎：“過話說回來，表弟這況，跟廠裡其拿樣錢，怕說過。”先豎起兩根指，晃晃，又添根，根指空頓頓，“個，最這個數。”

“兩千？”楊誠實眉頭“唰”擰成疙瘩，角皺紋擠成堆，“劉哥，這也太！現菜場豬肉都斤，個男……”話到嘴邊又咽回，嘴唇抿成條發線，滿臉都為難。

劉成剛歎氣，攤開雙往後靠發，肚子贅肉擠成幾褶：“也給啊！瞅瞅這腿腳，站崗巡邏都得着輪，能幹活兒本就限。真開，車間裡些扛鋼管、搬零件們能樂？到時候鬧到老闆兒，這舅子面子也好使啊。”

說着搖搖頭，指尖茶杯沿畫着圈，語氣裡帶着點無奈：“老楊，給面子，實廠裡廠裡規矩。兩千，管餐，這待遇，真算虧待。”

楊誠實張張嘴，還再争兩句，着劉成剛副油鹽進模樣，話到嘴邊又變成歎息。

轉頭向溫羽凡，裡滿歉，像個沒完成任務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