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堂燭穿堂風裡搖曳，将歐陽修畫像映得忽忽。

歐陽婵跪蒲團，指尖輕撫過棺邊緣雕，忽然聽見府傳來雜亂腳步聲，夾雜着甲胄碰撞脆響。

“好！”

李楓猛轉，目如電射向府門方向。

特囑咐柳無邪“闖府便動”，趙謙顯然沒打算循規蹈矩。

果然，片刻後，靈堂朱漆門被腳踹開。

趙謙着绯官袍，拄着拐杖站門，後跟着餘名披甲府兵，刀槍鞘，寒刺。

“歐陽婵，這卑賤女，還敢此裝模作樣？”

趙謙拐杖頓，發“笃”聲悶響，渾濁珠掃過靈堂，最終落李楓，嘴角勾起陰狠笑，“還這野狗般丁，昨斷臂膀，今老夫便讓碎屍萬段！”

歐陽婵霍然站起，擋李楓：“趙謙！這裡先父靈堂，敢此放肆？”

“放肆？”

趙謙嗤笑聲，拐杖指向棺，說：

“歐陽修當彈劾老夫時，沒過今？害得翻，便讓後得甯！來，把這棺給劈，将這丫頭拖回府衙，好伺候！”

府兵們應聲，靴底碾過靈紙錢，發刺聲響。

就刀鋒即将觸及棺刹，如鬼魅般從梁墜，青衫獵獵，正柳無邪。

何時柄刃，寒閃過，最名府兵腕已齊肩而斷，慘叫尚未，便被柳無邪掌拍碎喉骨。

“柳壇主？”

趙謙臉驟變，後退半步，“……敢攔老夫？”

柳無邪形未動，目卻鎖着趙謙：

“聖王此，豈容爾等亵渎靈堂？”

“聖王？”

趙謙先愣，随即狂笑起來，指着李楓：

“說這雜種聖王？柳無邪，莫被豬油蒙？個歐陽府丁，也配稱蓮聖教聖王？”

越笑越得，拐杖幾乎戳到李楓尖：

“包庇這子！待老夫禀聖教，定這壇主也并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柳無邪刃已如毒蛇洞，精準刺穿趙謙咽喉。

鮮血噴濺靈幡，像極裡綻開紅梅。

趙謙瞪睛，喉間發“嗬嗬”漏氣聲，指顫抖指向李楓，似乎終于識到麼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