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僅送詩，還畫。李清照捏着張紙，忽然起章丘荷塘。每，總愛畫并蒂蓮，母親說“通”，象征着瑟鳴。時懂，此刻望着，倒覺得該開得熱烈些才好。

“盧氏，取筆墨來。”忽然說。

“姐回贈？”盧氏睛亮，忙案頭鋪紙研墨，“畫麼好？牡丹太俗，菊太，如畫幾枝梅？”

李清照沒說話。蘸點淡墨，先紙勾勒兩片荷葉，葉脈柔，像溪亭邊被風吹皺紋。然後兩朵含苞蓮，緊緊挨着，像兩個湊起說悄悄話女。

“畫并蒂蓮呢。”輕聲說，筆尖瓣暈開點胭脂紅，像極丢失梅蕊。

盧氏旁邊得直點頭：“真好，比繡繃樣還好。”

畫到蓮莖時，李清照忽然。起趙誠詩裡“钗頭事”，起自已藏錦囊裡梅簪，忽然主。換支楷筆，畫角落題字：

“倚門回首，卻把青梅嗅。”

這幾填《點绛唇》裡句子，寫女初遇陌時羞怯，此刻題并蒂蓮旁，倒像對着青衫說裡話——見詩，也懂，隻這，藏青梅酸甜裡才好。

寫完最後筆，暮已經漫進棂。李清照把畫仔細卷好，裝進趙府送來檀匣子裡，忽然起麼，又從書架抽卷自已臨《秦權銘文》拓片，翼翼放畫旁邊。

“這樣才算回禮。”對自已說，得比題字時還。

盧氏着把匣子鎖好，笑：“個靠送？”

“還親自跟父親說吧。”李清照把鑰匙塞進錦囊，指尖觸到裡面漢磚拓片，忽然覺得雲紋流轉間，藏着隻歲，還些說清期待。

夜裡李格非回來時，帶着酒氣粒子。爐邊聽李清照說詩箋事，眉頭從始至終都沒舒展過，直到見幅并蒂蓮，裡冰才化些。

“這畫倒靈氣。”指着題字，“‘倚門回首’？這丫頭，倒會藏。”

“女兒隻覺得詩句應景。”李清照頭，聽見父親歎氣。

“趙子，見過。”李格非撥撥爐，“時才歲，就能背《說文解字》裡百個篆字，個好苗子，惜……”沒說惜麼，隻把檀匣推到面，“既回禮，往後就些牽扯吧。祖父常說，兩通，得太，容易摔跤。”

李清照沒說話。父親說實話，就像汴京遲，落頭，卻說散就能散。

丘棗子熟時侯，比汴京梅子更甜。

時問，漢磚拓片雲紋，到底像像溪亭波。

時還……

盧氏旁邊笑傻樂，卻把臉埋進梅裡，混着氣鑽進子，像極相國寺，袖淡淡墨。

還，李清照覺得，汴京，好像沒麼。隻被畫蝴蝶，仿佛也抖抖翅膀，正穿過漫飛，往某個青衫書案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