罪應得

朔風凜凜，搖曳。

棠梨宮侍着衆宮，提着羊角燈罩，昏黃燭灑落腳邊。

寝殿悄然無聲，靜悄無語。

沈鸢轉首望向，珠子灑灑，如搓棉扯絮。

點瑩潔落，卻好似沾刺猩紅。

血溫熱、滾燙、黏稠。

步搖入男子骨肉聲響遍又遍沈鸢夢浮現，忘溫熱自己點點變得僵麻，忘男子雙被箭矢刺穿雙。

膝、背都汩汩冒着血珠子，血窟窿猙獰怖。

沈鸢留。

來沈鸢索命也理所當然。

沈鸢纖長睫顫顫，唇角抿點苦澀。

終究比得謝清鶴面，能殺眨，活自己面，也能無動于衷。

謝清鶴怔怔，雙眉逐漸攏起，眉宇間籠罩陰霾沉沉。

後後覺，沈鸢回宮後，幾乎很開。

從未再提過平州，提過劉夫，甚至連沈殊也曾提起。

沈鸢靜靜，如殿漆嵌螺钿幾青瓷梅瓶，遍純素淨，沒絲縷瑕疵。

像畫紗羅裹着盛妝美，會哭會笑，也會鬧。

這本該謝清鶴聞樂見。

迫使沈鸢動殺，也這樣。

沈鸢會恐懼會害怕，又如何呢？

沈鸢期瞞自己先。

罪因得。

謝清鶴會後悔，也從後悔。

之後，沈鸢再也沒宮裡見過半點紅東，連禦園紅梅都讓移到别處。

茫茫空空如也，宮青緞襖子，笑着。

“過兩陵會送兩株梨過來，本來這兩該到，惜遇風，耽擱。”

宮腕間隻戴着鑲玉蝦須镯，通見點紅。

沈鸢目宮淡淡掃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