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頤忽然說：“吳掌櫃鹵鹌鹑蛋自極好。隻過……”

指向挂頭頂布幌子。

“……這‘壯陽養顔’字，以及适才郎吆，恐妥。井買賣，以貨真價實為本，何須言此穿鑿附會、傷風化之詞？美其正，虛飾誇誕。”

李郎時時吆嗓子，越聽越覺得刺，忍提個建議。

“正叔兄差矣！”

蘇轼又問吳掌櫃串鹌鹑蛋，順便替反駁：

“醫者言鹌鹑‘補髒，益續氣’，孫邈稱其‘利丈夫，助陽氣’。藥本同源，吳掌櫃将醫之言，以井之語，依蘇某淺見，無妥，更無關雅俗。”

“于醫之甚，若子瞻所言虛，便算虛飾誇誕……”

程頤略頓，話鋒轉：“隻這布招文字吆之詞，終究過于直輕佻。吳掌櫃若隻井，倒無妨，聽聞歐公亦此間常客，言辭雅馴，輕忽啊。”

蘇轼嚼着鹌鹑蛋，輕笑搖頭：“歐公性豁達，必會……”

見因而針鋒相對，寸步讓，吳銘禁到後也發過類似争執。

彼時程頤主張公共忌素：“禮，居喪飲酒肉，忌，喪之餘也。”

蘇轼則認為完全沒必，令具肉，并且開玩笑說：“為劉氏者袒！”

結果便程頤及其門素，蘇轼及其門肉。

吳銘決定收回句“絲毫端倪”話。

這兩無論性格還更層哲學觀，都處于截然對兩端，壓根。

“諸位相公！們鹵菜包好！”

吳将将荷葉包遞，順便截斷話頭。

蘇轼程頤自誰也沒能說誰，裡各自憋着股氣，林希見狀也好再邀程同遊。

雙方辭過吳掌櫃，各自離。

待得遠，蘇轍悄聲問兄長：“适才引述孫邈所言，自本典籍，為何沒過？”

蘇轼拈起片豬頭肉放進嘴裡，漫經：“啊，瞎編。”

蘇轍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