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徒配默契，更更聲剛過，粥已漫過門檻。

兩刻鐘後，響起李郎呼喊：“吳掌櫃！”

又聽見喊：“們來買粥？休得擁堵，排隊等候！”

會兒，廚門便被拉開。

“端煞！”李郎翼翕動，直言唾沫，“掌櫃，頭候着恁，揭鍋開？”

“倆先拿碗把自己飯盛來。”

吳銘說罷，當先取兩個碗盛粥，皮蛋瘦肉粥及第粥各碗，碗留給自己，另碗留給梅堯臣。

謝清歡本待推辭，但見李郎毫客氣，也就再套虛禮，當即拿碗盛粥，又效仿郎拿個饅頭茶葉蛋。

隻拿時免些虛，怕自己得太惹師父嫌棄，偷瞄師父，見神如常，目斜視，方自己以之度竈王爺之腹。

支起粥棚，挂布招，揭鍋開。

昨夜并未澆滅衆粥熱，比起昨甚至猶過之，未及卯時，檐已蜿蜒起數丈長龍。

排隊嶽觀避難災民，議論紛紛：

“這鳥！俺們随狄公排半澇，腿肚子都泡浮囊，瞅着功成，這倒好，全娘忙活！”

“聽聞國子監此番也遭災，還沖好幾個太學哩！”

“這苦，幾時方休……”

吳銘沒忍告訴們，至這場直落到才徹底歇。

“吳記開賣，過過瞧瞧——”

李郎照例來段順溜，昨晨差差，隻過這回把及第粥給編進。

排第個虬髯漢子時問：“及第粥甚粥？”

吳銘朗聲：“及第粥以肝、肺、腸煨而成，與皮蛋瘦肉粥同價，文碗，自帶碗筷者減文！”

“若自帶碗盞淺，如何算錢？”

“無論碗盞淺，皆以此勺為準，滿滿兩勺，滴！”吳銘揚起鐵勺示，“若回盛，便分作兩回盛！”

“俺碗及第粥！”虬髯漢子遞陶碗，“這輩子俺指望，輩子仔細投胎，定考娘個狀元！”

衆哄笑起來，巷子裡充滿活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