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給記些賬吧。”蘇若蹲子，指輕輕敲敲腰間牛皮袋子，“個顧記往蘇州發匹杭綢，賬寫‘運費塊’，查過底單，實際塊。來塊，給本拿買通巡捕？”

杜爺臉子變得煞。

哆哆嗦嗦伸解牛皮袋銅扣，掏個油乎乎賬本，紙頁邊緣被蟲子蛀得就像被狗啃過似：“都這兒呢，本拿綢莊當幌子來洗錢，控制個織坊，就連李會長米都……”

“承硯。”蘇若擡起頭向，睛夜裡就像樣亮。

顧承硯接過賬本，指碰到紙頁墨迹，這杜爺筆迹，每個數字寫得都帶着種讨好圓潤勁兒。

翻到最後頁，果然到寫着“松本課長

支勞百

每銀兩塊”記錄，墨迹還沒幹呢，還能聞到股鮮墨。

這時候，遠處傳來巡捕警笛聲。

杜爺猛起來，往巷沖兩步，又被拿着棍子漢子給攔回來。瞅着顧承硯懷裡抱着賬本，子就笑聲：“們尋着拿這個就能把本給扳倒啊？老就滲透到……”

“把帶巡捕。”顧承硯直接打斷話，然後把賬本往裝袋裡頭塞。

布料蹭過懷表角兒，懷表裡蘇若歲時候照片還帶着濕氣呢，卻比啥時候都得清楚。

蘇若把輪槍插回腰間，轉就瞧見顧承硯正按懷表。

指關節都泛，就好像摁滅種燒得特别旺似——這神課堂見過，當顧承硯講“實業救國喊喊号，得把每塊銀元都砸到敵軟肋”時候，裡就這樣。

警笛聲音越來越。

顧承硯着杜爺被架背，又頭摸摸袋裡賬本。

紙頁隔着布料貼着，頭每筆都像針樣，紮得熱血直往腦門子沖——這結束，這就把刀，得捅進些躲處漢奸喉嚨裡。

蘇若輕輕捅捅胳膊：“？”

“。”回答聲音比還熱乎，“也該讓些，灘到底誰才老。”

風卷着巷梧桐樹葉就撲過來，吹得“德昌當”招牌嘎吱嘎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