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強掀開門簾進來，股濃烈靛藍染布氣息裹着汗撲面而來，汗還夾雜着股淡淡。

搓搓，臉帶着憨笑容：“東，您？”

“阿強，從今兒起，帶柱子、牛，個輪班跟着蘇姑娘。”顧承硯指節輕輕敲敲沿，發“咚咚”聲響，“染坊、回蘇府，步都能離。”

阿強胸脯拍得砰砰響，聲音好似戰鼓擂動：“您放！回本商隊堵門，能扛着兩箱綢布從後巷翻，護蘇姑娘肯定比護命還緊！”

蘇若被憨直模樣逗得笑，銀鈴般笑聲賬裡回蕩，但尾憂慮卻沒散盡。

顧承硯望着轉取賬本背，喉間發緊——個剛穿來時，這姑娘還總躲着，如今卻成最挂。

頭移到牆時，熾熱陽灑，顧承硯揣着信紙綢莊。

繞到碼頭，個蹲纜樁邊啃饅頭搬運。見着，慌忙抹抹嘴，嘴角還殘留着饅頭屑，站起來，神帶着絲慌亂：“顧東。”

“周嬸兒子？”顧承硯直接問。

脖子縮，神閃躲：“顧東，娘說您實誠，本商事給錢……”

“怪。”顧承硯從懷裡摸塊銀元，銀元陽閃爍着耀芒，晃得睛疼，“就問，兒夜裡誰往顧門檻塞信？”

喉結動動，壓聲音：“瞅見個穿布衫，子壓得。塞完信往鋪方向，聽跟說‘青雲’……”

“青雲？”

“對，說青雲辦事。”抓抓後腦勺，“也懂，就聽個響動。”

顧承硯捏着銀元緊緊，指節因為用力而泛。

起兒同業會聽提過，說灘個叫“--青雲”組織，專替腿遞信，邊給錢就替邊辦事。

本郎能摸到軋機期，怕就買通們。

暮如層紗，緩緩漫檐時，顧承硯站綢莊門，望着蘇若阿強護送黃包車。風輕輕掀起裙角，繡着并蒂蓮尖——蘇州進貨，特給帶。

摸煙杆，銅煙嘴掌硌紅印，紅印辣辣，帶着絲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