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時刻，侯府庭青銅鐘敲響，晨陸續聚集百名。姜婉着錦緞長裙，罩同紗羅披風，腰間翡翠玉帶晨泛着溫潤澤，端正廳台階，目掃過群交頭接婆子丫鬟。

“肅靜。”周嬷嬷持闆輕敲廊柱，聲音裡帶着管威儀，“姐話說。”

群漸漸靜來。姜婉起，指尖輕輕撫過袖銀絲纏枝蓮紋，開時聲音清亮：“今叫來，申侯府規矩。”目掃過站角落繡菊——昨被發賣，已被剃半頭發，此刻正縮婆子堆裡發抖。

“先說件事。”姜婉豎起根指，“第，即起，府賬目每申時刻角門公示，任何都核對。若虛報冒領——”指指繡菊，“便如繡菊這般，發賣莊子，永錄用。”

群響起陣倒吸氣聲音。負責采買王婆子識往後退半步，賬本險些掉落。

“第，”姜婉繼續，“禁止私議論主子非。昨傳‘姐苛待庶妹’，經查證謠。”向姜柔裡丫鬟桃，“桃，來說說，姐昨麼？”

桃渾顫，結結巴巴：“回、回姐，姐昨用燕窩粥、清蒸鲈魚……還杏仁酪。”

“第，”姜婉示捧來盤，裡面堆着嶄布料銀錠，“凡忠耿耿、實任事者，必賞。”拿起匹藍綢緞，“跟随，賞綢緞匹，錢翻倍。”

福禮時含淚，群刻響起竊竊私語：“這熬頭！”“嘛，跟着賢主子才途。”

姜婉又拿起錠銀子：“周嬷嬷協助管理饋，賞銀兩，即起搬東廂居。”

周嬷嬷激動得眶通紅，連連福禮：“老奴定當盡竭力，負姐望。”

“至于們，”姜婉目掃過衆，“每初評功過，功者賞，過者罰。”忽然向個臉蒼丫鬟，“叫麼名字？”

丫鬟吓得跪：“回、回姐，奴婢叫桃，廚幫廚。”

“昨撿到遺失玉佩，原物奉還，這賞。”姜婉示遞個繡囊，裡面裝着兩銀子，“以後若類似之事，概賞。”

桃捧着繡囊，淚顆顆掉來：“謝姐！”

群響起此起彼伏贊歎聲，羨慕之。姜婉見狀，候已到，便示周嬷嬷拿卷羊皮紙：“這定《侯府仆役守則》，共條，即起施。周嬷嬷，給聽。”

周嬷嬷展開羊皮紙，朗聲：“第條，主子問話需如實回禀，得隐瞞……第條，嚴禁私傳播未經證實之事，違者笞……”

到第條“克扣主子份例者，逐侯府”時，負責庶務劉管臉煞，帕擦汗頻率越來越。姜婉将這切盡收底，卻動聲，直到周嬷嬷完最後條。

“劉管，”姜婉忽然開，“聽說姐裡胭脂兩盒，查清楚？”

劉管猛擡頭，結結巴巴：“回、回姐，許庫登記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