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時初刻，清荷院晨還凝葉片，門厮已抱着尺拜帖候廊。掀開簾時，正見姜婉對着銅鏡插支素銀簪子，襦裙纏枝蓮刺繡晨若隐若現。

“姐，”厮捧着紅漆托盤，“柳府、張府，還吏部尚書夫都遣送禮來，說昨聽您音，特來緻謝。”

姜婉挑眉，指尖劃過最面封燙拜帖：“柳府？給姐送過翡翠镯子？”

厮點點頭，尖微微發紅：“還太子府……送兩盆府棠，說賞給姐。”

“啧”聲：“太子殿昨誇姐藝，今就送，這伸得真長。”

“收吧，”姜婉将簪子别好，“但讓把擺門之，就說清荷院養得太嬌豔兒。”

厮領命而，姜婉剛用膳，卻見父親邊周福匆匆趕來：“姐，侯爺請您院書。”

沈遠書飄着沉，案頭擺着幾封尚未拆開拜帖。穿着常青衫，捋着胡須頓頓：“昨夜娘派來說，柔兒甜湯後直昏，麼回事？”

姜婉垂眸福禮：“回父親，女兒昨見妹妹辛苦，便将母親賞甜湯讓給。許廚炖得濃些，妹妹子，受。”

沈遠盯着臉，忽然輕笑聲：“倒會說話。”指指案頭拜帖，“從昨夜到今，已送禮來，皆誇藝衆，賢淑得體。”

姜婉頭語，卻清楚，這些裡誇，過瞧着侯爺對青加，忙着攀附罷。

“母親管，”沈遠忽然開，“但來子好，饋之事……”頓頓，“随庫，學點管賬本事。”

姜婉震，面卻仍保持着平靜：“父親放，女兒定當用。”

從書來時，陽已灑滿遊廊。捧着件披風追來：“姐，侯爺竟讓您管饋？這嫡女體面！”

姜婉輕撫過廊柱纏枝紋，指尖觸溫潤：“體面自己掙。把周嬷嬷叫來，核對個錢賬目。”

與此同時，汀蘭院，李氏正對着銅鏡拔頭發，妝奁裡絲箋被撕成碎片：“好個姜婉，竟讓侯爺動讓管！”

姜柔裹着被子躺，底還帶着未褪潮紅：“母親，昨甜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