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後最後所教旨，命負責拱衛宮皇司繼續搜尋逃王勝，而這次強調：“務必擒，須留活。”

回到儀鳳閣複命，免被閣諸圍盤問，細說夜間之事。待終于無再發問，已将晌午，因惦記着張先傷勢，未等進膳便往居處探望。

肩部已包紮好，沒躺着歇息，而站朝眺望，眉間似憂。見進來，才與叙話，問傷，隻以淡淡句“妨事”筆帶過，也聊昨夜之事，閑散問況，但其間仍時向，若所待。

閑聊刻後，個侍黃門匆匆進來，依稀認得朝堂侍宦者。瞥，再詢問張先，甚踟蹰，事告訴張先，遂退避至較遠處，才聲對張先說席話。

張先默默聽着，，待侍語畢，方開問：“翰苑儤直學士誰？”

翰苑即翰林學士院。國朝翰林學士宿直制度，讓學士夜間于翰苑值宿，以備臨時受命制，連值宿則稱為“儤直”。

侍說期儤直者名字：“張方平。”

張先點點頭：“。”

侍拜别退。張先沉片刻，擡目，告訴：“官對輔臣及昨夜事，泫然淚。”

驚，祥預掠而過：“因皇後拂聖之事麼？”

“官倒未說此事，”張先說，“歎，遣谕娘子閉閣勿，而張美直趨護駕這點，對張美褒詞。”

“輔臣何反應？”随即問。

“輔臣随其落淚，隻同平章事陳執毅然無改容。樞密使竦順勢倡議尊異張美，遷其位分，而樞密副使梁适說當務之急速查宿衛謀逆之事，尊異後再議。”張先很靜向複述适才聽到容，“至于昨夜宮事，竦請求官命禦史與宦官禁勘鞫，參政事丁度則說宿衛變，事關社稷，堅持請付禦史台審理，徹查皇宮主謀從犯等所黨羽。從清晨争到午時，最後官接納竦見。”

禦史與宦官禁勘鞫為宮所犯案件，而禦史台審理般理寺難以判決疑難案件承诏審理刑獄。張先說完，暫未就此事表态，等說自己法，遂試探着說：“竦似指主謀自宮，丁度則認為事關臣，所以……”

張先語，靜靜注視良久，然後說：“懷吉，以為點事麼？”

“當然以。”假索回答。

“們閣将測墨義黃門麼？”問。

墨義原科舉考試科目，求士子筆答經義。國朝規定，黃門滿歲，若遷侍黃門以職位，應先測墨義。

回答說，張先便起，至書架，取冊《漢書》，翻至其頁遞給：“個懂事黃門，讓帶幾本經書這冊《漢書》間翰苑張方平學士，先請教經書幾個問題，然後再翻到這頁，随尋個詞句問。”

接過，見頁《漢書·戚傳》章，講漢元帝馮婕妤以為君當熊事：元帝帶衆嫔禦幸虎圈觀鬥獸，其熊躍虎圈，攀檻欲殿，撲向禦座。貴傅昭儀等皆驚呼竄逸，惟馮婕妤挺向，當熊。待武士趨，将熊格殺後，元帝問婕妤：“猛獸來，皆驚避，為何反向以當熊？”馮婕妤答說：“猛獸攫，得便止。妾恐熊至禦座，侵犯陛，故願以當熊。”元帝嗟歎，從此格敬婕妤。

起初張先為何翻這頁給張學士，盯着章琢磨半晌，留到最後句：“，馮婕妤男為信都王，尊婕妤為昭儀。”這才恍然悟，雖然馮婕妤舍護君，但事後皇帝并未對所尊異，後來被尊為昭儀，因其子封王緣故。

于，膽問張先：“先擔官突然遷張美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