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長公主說笑。”裴淑貞執起青瓷茶盞，“臣婦昨還對着銅鏡數發，倒您這眉間钿襯得氣極好，改定讨教畫法。”

周貴婦們攥著帕子俱緊。

部侍郎夫用團扇遮半張臉，偏頭與鄰座嘀咕：“侯府就靠這嘴皮子哄，也嫌臊得慌。”

沈嘉歲垂首，盯着裙裾顫動線流蘇。

待長公主與母親寒暄完，捧著纏枝蓮紋盞，朗聲：“歲歲及笄時蒙長公主殿親臨，特制式茶飲以表謝忱。”

莺端著漆盤裡，琉璃盞沁著氣。

這寅時便用冰鑒鎮著珍珠奶茶，曜般圓子琥珀茶湯裡沉浮。

裴淑貞笑着打趣：“這丫頭折騰半才成，雖瞧着古怪，滋卻妙得很。”

長公主執銀匙輕攪，黛眉微蹙。

盞珠随匙轉動，倒似巫蠱用藥丸子。正擱盞，側伸來隻纖纖玉——長公主女兒嫣郡主卻奪過茶盞：“母親畏苦，如讓女兒先嘗。”

瓊漿入刹，嫣杏目圓睜。強忍續飲沖動，将盞推回：“确妙物！好！”

長公主半信半疑抿。

冰絲般甜滑過喉頭，奶裹着茶韻舌尖綻開，暑氣頓消。待咬破彈珠，竟蜜汁迸濺，驚得連飲數，盞底珍珠撞得叮當響。

滿座貴婦抻著脖子咽。

佑國公夫帕子掩著尖輕嗅：“這奶混著焦糖？”

“回殿，此物名喚珍珠奶茶。”沈嘉歲适時開，“取武夷岩茶配域牛乳，佐以嶺糖熬制珍珠。”

“珍珠？”長公主撚著瑪瑙串笑，“倒風雅。賞！”

纏枝蓮紋盞“當啷”歸盤，宮婢捧錦盒。枚頭羊脂玉如卧紅綢，通體瑩潤如凝脂。

沈嘉歲垂首謝恩時，瞥見裴淑貞沖眨——這馬屁拍得值當！

席間頓時喧騰起來。

甯遠侯夫搖著團扇湊：“沈姐府何時辦品茗會？”

“兄闱即。”沈嘉歲話鋒轉，“過沈氏茶軒後開張，諸位夫若得閑——”

“必捧場！”忠勤伯夫搶着應聲，“丫頭最愛鮮玩。”

嫣扯長公主袖：“母親，再讓歲歲呈盞來嘛。”

“胡鬧。”長公主輕拍背，底卻漾著笑，“歲丫頭，這珍珠奶茶方子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