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先搿種性格适官，還老百姓适。”

“啊，官，伊覅。覅搭勿勿額接觸，勿歡搭搭。‘世與而相違，複駕言兮焉求。’侪搭額樣，再頭追求點啥？所以伊放棄額活，回到鄉頭，種，爬，流會音。歸來兮，田園将蕪胡歸？既自以為形役，奚惆怅而獨。鄉頭也荒，為啥回呢？登垃裡，額事體勿能，啥會得開？”

“裡廂活太辛苦，由己。”湯也羨慕起活，“個麼‘帝鄉期’能理解？”

“富貴非吾願，帝鄉期。伊願奔求榮，也藥求仙；伊覺着修成神仙沒希望額。伊向往額：‘懷良辰以孤往，或植杖而耘耔。登東臯以舒嘯，臨清流而賦詩。’趁好氣，個孛相；拔種，個農夫；登長嘯，臨賦詩，就過搿種腳。用着搞腦子、賠笑臉，太力。”

“侬講侬自？”湯穿。

李肖沒正面回答：“公司最佩個，徐董，矮咚咚、胖笃笃，朵好，就時候聽得兩句也裝作。伊平最講究養之學，兩個竅坎：個動；個操。無論公司裡啥急額事體尋伊，伊絲毫亂，跟着部隊随随便便把事敷衍過，回伊裡廂依舊伊額酒，抱孫子。搿叫動。”

“侪勿嘞作。”湯讪笑。

“公司無論麼難處理，伊能躲就躲，絕沖面，聲聲說：‘紀，如們輕辦法，們腦子靈，轉得，讓老頭子休息休息罷！’這叫操。”

“事體啥呢？”

“開董事會額辰，伊基本靠後。見董事長，董事長說東，伊也東；董事長說，伊也。見面聊，無非東拉扯，搗糨糊，沒半句點。倘若碰着頭伊主，怕用，便推說聽清爽，頭便來難為伊，往往把事體交給别辦。”

“搿伊啥？”

“無為而治。懂伐？”

湯似懂非懂。

“侬覅以為搿種無，實際侪歡徐董管事體，讓幹事事幹，抱團團抱，因此沒排擠伊。”李肖覺得對剛入職場湯講這些似乎點适，而且也離題，就把話題拉回陶淵：“陶淵像徐董樣，曉得受歡迎！”

完課，李肖請湯沈弄堂裡柴爿馄饨。這荠菜馄饨顆顆飽滿，湯用蝦皮、菜蛋絲吊鮮，放點精。開鍋，荠菜飄得老遠。沈趁機把節目邀約給李肖：“麼樣，條件優渥，又耽誤作。節目時間侬來定，啥辰空啦？”

李肖響。

“尚怕公司曉得啊？幫侬起隻假名字。灘，電台噶許，倷老闆啥方空聽侬額節目啦！”

“國語标準。”李肖點虛。

“覅緊額，國語講勿清爽麼講蘇州閑話，阿拉台裡廂，腔調額唻。播财經，國語也标準。聽額侬節目容呀。侬好教湯，就好教聽衆，理樣額呀。”

“對額呀，趟以垃廣播裡聽侬課，侬也省得再教遍。”湯擅長撬邊。

“就講呀。教湯也教，廣播也教。又着，侬就當話筒湯麼好唻。”

“而且節目嘉賓額鈔票比教哦。”

經這麼說，李肖也動，就沒把話說：“考慮考慮吧。畢竟沒過電台，對牢話筒，吓絲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