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皮青蛙

暮将檐垂落艾染成焦糖，許瑤指尖無識摩挲着垂辣辣油痕。

姐染着桐油指甲風裡泛着詭異，像極父親咳血，藥罐底沉澱朱砂。

“東角梁蟻蛀洞。“薛寒突然聲，靴子碾過青磚縫裡鑽車。

擦拭魚叉動作未，帝錢腰間撞清越聲響，“分，暴沖垮廟後牆。“

許瑤呼吸滞，起昨夜蘆葦蕩裡薛寒教辨認紅膠時，正落沾着機油掌。

“姐姐說契鐵盒裡？“

突然伸按台盆槿，染着鳳仙汁指甲掐斷半片卷邊枯葉，“

今給支書送艾團子，見正往東牆角撒雄黃。“

姐瞳孔猛收縮，染着桐油指捏碎槿瓣。

猩紅汁順着掌紋滴提貨單，洇開“桐油斤“字迹。

幫王麻子掄起釘耙就砸晾曬藥匾，薛寒魚叉卻搶先穿透揚起袖管。

“供銷社挂鐘，“魚叉尖挑着半片碎布晃晃，“比産隊廣播分鐘。“

許瑤突然讀懂話裡機鋒。

“借條事“故拖長尾音，着姐脖頸滲汗，“爹常說筆墨比長，當給孫寫婚書，連娘陪嫁玉镯紋都描得清楚。“

姐突然尖笑聲，從對襟衫袋掏個牛皮紙信封：“妹妹爹為何總躲着會計？

初夜暴，瞧見許會計冒往公社“

抖張泛黃紙，角梅狀油漬恰好蓋借款指印，“這貳佰元貳字，筆鋒比其字鈍得呢。“

許瑤踉跄着扶晾艾架，畫面突然刺進腦。

父親蜷煤油燈謄寫賬本，咳得握筆，幫着描紅被漬暈開數字。

隻凍瘡，連紅糖都端穩，又麼

“胡說！“

架被撞得嘩啦作響，曬幹益母撲簌簌落滿肩，“爹替孫寫聯時，連萬千紅字都描！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