速之客

防潮闆突然滲松。

柯林推門進來時，溫予正分解《熱奏鳴曲》。古龍混着航空煤油氣息，像團溫熱霧撲後頸——謝幕時慣用，摻微量琥珀配方，曾某個暴夜沾滿弄髒樂譜。

"予顫音還這麼性。"象袖扣擦過鍵，奏串諧半音階。指尖夾着泛黃曲譜，紐約卡基音樂廳票根從紙頁間滑落，邊緣焦痕當溫予為點煙時燒穿缺。

溫予複健護腕突然發過載警報，led燈由藍轉紅。起周陸臨川調試設備時警告："神經電信号紊亂值超過阈值就會報警。"此刻警報聲像把術剪，精準剪斷即将寒暄。

——

陸臨川診彌漫着蟲膠漆片焦糊。

監控屏幕定格畫面：柯林俯示範連音指法時，銀質袖扣鍊垂溫予背，蛇形紋與腕間電療貼片形成詭異。陸臨川遊标卡尺正拆解台燈開關，屬殼被捏凹痕——精确對應鋼線譜間距參數。

"陸醫？"護士叩門聲驚落作台弦，"溫姐複健時間"

"延後。"剪斷示波器探針線，綠鏡片炸成斑，"把本周經顱磁刺激治療改成遠程指導。"

檔案櫃最底層錄像帶開始積。最盤标簽":"，正柯林航班落時間。陸臨川觀察筆記末頁畫滿頁休止符，鉛筆芯折斷時，碎屑柯林裝面料特寫鏡頭鋪層鉛。

——

夜急診廊傳來《茶女》詠歎調。

溫予攥着兩張浸透漬音樂劇門票，指尖燙字體"柯林·沃克執導"反複摩挲。候診積倒映着電子鐘紅，:分——往常這個時間，陸臨川具箱會準時現門。

"溫姐傷？"值班護士舉起壓舌闆，"陸醫今調休"

謊話被救護車鳴笛碾碎。診虛掩門縫裡傳來屬撞擊聲，陸臨川正暴力拆卸台古董節拍器。黃銅擺錘砸凹坑，纏着滲血繃帶，腕表鏡面蛛網裂痕，嵌着顆琥珀袖扣碎片。

溫予傘尖面劃c調音階："周約好神經活檢"

"陳主任。"背打開線消毒櫃，醫用膠帶卷滾落進，"器械滅菌。"

消毒燈藍，溫予見褂後襟沾着特蟲膠漆——柯林今修理槌時灑落。警報器突然嘶鳴，滅菌完成提示，還神經監測環抗議某飙腎腺素。

——

暴夜便利成臨時避難所。

溫予咬着吸管柯林結賬，腕表guilloché紋與陸臨川醫用監測表形成鏡像。熱罐被推過來時，罐底粘着張泛黃糖紙——偷偷塞進盒告，此刻正泛着經酸黃。

"當首《鐘》，始終沒彈完最後琶音。"柯林用勺柄面敲李斯特節奏型，"就像總逃避"

玻璃突然炸裂！

陸臨川具箱撞飛自動門應器，渾濕透站幕裡，醫用隔離演用絲綢領結——溫予送禮物，此刻正勒着滾動喉結。便利監控記錄這荒誕奏：柯林指尖糖紙飄向碎玻璃，溫予熱潑成音譜号，陸臨川聽診器鋼環積裡旋轉如失控節拍器。

"急診術。"抓起溫予腕骨，監測器電流刺痛兩掌，"需患者屬簽字。"

刮器車劃線譜，救護車後廂裡，溫予發現陸臨川藥箱夾層塞滿撕碎譜。學時代寫給柯林弦練習稿，每片碎紙都覆蓋着批注——醫用拉丁文與樂理符号雜交詭異治療方案，颠簸譜成首未命名魂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