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支持者

溫予複健記裡個固定欄目——“今觀察”。

起初隻随記錄陸臨川領帶顔、調音時皺眉弧度，或具箱裡添某件具。但漸漸，這些零散細節開始占據越來越篇幅。

，雲轉

終于能完彈完《革命》，雖然最後兩個節速度還個bp。

今沒打領帶，褂袖卷到肘，腕側舊疤，形狀像斷掉音譜号。調音時，呼吸會自覺放輕，像聽鋼。

寫到這裡，溫予筆，指尖輕輕摩挲着紙面。确定自己為麼記這些無關緊細節，但們就像散落音符，裡悄悄組成段未命名旋律。

——

陸臨川診所裡面牆書架，塞滿醫學期刊、樂理書籍泛黃譜。溫予發現，最層排書脊，每隔幾本就會夾着張便簽紙，邊緣微微翹起，像經常被翻閱。

某午，趁陸臨川隔壁診取器械時，踮起腳尖，輕輕抽其本——《神經損傷康複指》。書頁自動翻到某章，裡面夾着張照片：輕陸臨川站架角鋼旁，旁位發老，兩同時搭蓋，姿勢如轍。

照片背面寫着字：“，最後場演。”

溫予怔怔，隐約猜到麼。翼翼把書塞回，卻這時發現書架還排齊錄音帶，标簽全名字——“溫予，肖邦比賽，”、“溫予，貝芬奏鳴曲專場”、“溫予，音樂學院畢業演奏”……

抽盒，發現側邊貼着張便利貼，面陸臨川字迹：“，分秒，度處理極佳。”

——

，溫予練到很。

透過落灑進來，闆鋪成片銀寂靜。鍵流動，彈首沒樂譜即興曲——零碎旋律像試探，又像尋某種答案。

門沒關緊，廊燈闆切細線。溫予沒回頭，但陸臨川就站門，靜靜聽着。

沒演奏，而也沒推門進來。

——

第清晨，溫予複健記裡頁。

，

昨彈到半時，門子留分秒。

些支持，需言語。就像些音樂，需樂譜。

本子，輕輕放進抽屜。抽屜處，躺着張昨偷偷塞進紙條——“謝謝錄音帶。”

紙條背面，畫着個微全音符，墨迹未幹時蹭邊緣，讓起來像顆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