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軍，寬吧。”

慕之說完此話，站邊顧赫炎卻置若罔聞，背挺得筆直如松，頭微側開盯着柩，麼，或許麼都沒。

慕之隻得又喚聲：“将軍？”

顧赫炎回過神來，慕之，迅速收回目，頭用未受傷解帶。

“啊……”慕之反應過來，忙伸幫忙，“愚鈍，未覺将軍受傷，便寬，來替将軍寬吧。”

顧赫炎：“……”

慕之：“将軍，請往旁邊放放。”

顧赫炎分僵得往側挪，懸半空，放。

慕之笑：“将軍必如此緊張，雖未伺候過，但也沒笨到寬都好步，會弄到傷。”

顧赫炎：“……”

慕之幫脫袍，放榻架，又替解開帶，動作甚緩脫其半邊裳，此時此景，顧赫炎榻側旁，祼著半邊胸膛腰腹，纏滿紗布臂曲起無力抵懷，而紗布已經被傷染得見原先。

平裡姿挺拔顯得清瘦，若持把雅緻墨畫扇，誰都會忍歎句翩翩公子霞姿韻，如今脫，方才顯，習武朝氣蓬勃惹矚目。

這副皙軀體，處處傷痕。

劍傷，刀傷，箭傷，還慕之認得傷。累累傷痕，顧赫炎這苦，受罪，史冊都未必會記載铮铮鐵骨與忠義。

慕之面忍，長歎氣，顧赫炎旁，擡起顧赫炎臂，替解開滿藥紗布，久愈、血肉模糊傷被紗糊，黏連難揭，慕之就緊緊盯着，點點撕，撕半。

顧赫炎開：“必如此。”

說着将伸過，将紗布把扯。

慕之連忙握顧赫炎腕，阻動作：“将軍，以願疼惜自己，但。”

顧赫炎：“……”

慕之将顧赫炎拉開，繼續翼翼替傷臂解紗布，時，紗布終于被扯開，慕之長呼氣，随後拿起青瓷罐，挖藥膏，敷顧赫炎臂傷。

動作很輕，像護着易碎珍寶，讓顧赫炎分适應。

顧赫炎從未被這麼照顧過，幼習武扭傷，從來都自己給自己貼膏藥，後來從軍，就更加注，帶着箭傷都敢直接拿涼沖澡。

當個習慣苦，突然被溫柔對待，就會覺得别扭。

顧赫炎現就覺得别扭，遲疑片刻，說：“無需這般，疼。”

慕之動作滞，擡眸顧赫炎，忽然無奈笑聲，然後頭繼續給敷藥，動作依舊極輕。顧赫炎正困惑為何發笑，慕之勾唇：“歲元，随爹娘萬佛寺燒拜佛，至寺廟門被門檻絆倒，個摔倒，膝蓋磕血，把娘親采薇們吓得臉發，群圍着，摟着哄。”

慕之說着，已将青瓷罐裡藥膏全部敷到顧赫炎傷，起拿來幹淨紗布，繼續：“爹素來性嚴厲，見哭子，就罵，呀呀，命都這麼好，成被護着寵著，還麼好哭。”